- 時間：2024-04-11
- 來源：《瞭望》新聞周刊
金秋十月，記者走進甘肅省蘭州市皋蘭縣什川鎮(zhèn)，萬畝古梨園內，紅葉爛漫，層林盡染。徜徉其間，喜見豐收景象；與主人家攀談，更收獲許多家國故事：這虬勁挺拔的古木背后，不僅有一方水土養(yǎng)活一方人的生活智慧、家園情愫，更濃縮著一方人反哺一方水土的文化情懷、文明力量。每一株樹，都結著傳承傳統農耕智慧的碩果，每一枝葉，都賡續(xù)著一代代人的奮斗精神。
東方“哈根達斯”：縫在心尖上的鄉(xiāng)愁
黃河流經甘肅蘭州，在皋蘭縣伸出臂膀，攬下一抔黃土，暈出一片灘涂，與四周山巒共同孕育了一處四面環(huán)山、三面環(huán)水、狀如半島的古鎮(zhèn)——什川。
什川作為古鎮(zhèn)，看不到蘇州周莊般的古老民居，見不到貴州苗寨般的古樸服飾。但成行成列的古梨樹，直沖云霄，遮天蔽日，以虬勁挺拔的姿態(tài)，展示著歷史滄桑。
梨是我國種植歷史極為悠久的原產水果，栽培歷史超過三千年。千百年來，從詩詞歌賦到歷史典故，從濟世行醫(yī)到祭祀民俗，無一不有梨的身影。
在什川，蘊含著農耕文明智慧的古“梨園”至今生生不息，拓展著一代又一代人的生存空間。
在眾多的梨中，西北的軟兒梨“高冷”而又獨特。它不扎堆活躍在瓜果飄香的季節(jié)，直到“三九”嚴冬才亮相。從初熟時的滿面青黃，歷經秋收冬藏，在千里冰封、萬里雪飄中涅槃重生，以其肉厚汁濃，清鮮甘甜被譽為東方“哈根達斯”。
于右任第一次與軟兒梨邂逅，不禁贊嘆：“冰天雪地軟兒梨，瓜果城中第一奇。滿樹紅顏人不取，清香偏待化成泥”。
在80歲的什川老人魏興瑜眼里，軟兒梨是梨但又遠遠勝過梨。
論顏值，其貌不揚?！昂诤鹾跻荒槨疇€’相，第一次見到它的人總會懷疑這個梨是不是壞的。”
論屬性，軟兒梨既是果更是糧。什川鎮(zhèn)人多地少，人均不到1畝地。“過去，地里種不出多少糧食，‘軟兒梨’是我們賣錢、換糧的‘口糧’?！?/p>
在魏興瑜的童年記憶里，秋季采摘完后，母親會把軟兒梨儲存在果窖里，讓其自然糖化，果實會從綠變黃再變黑。冬季氣候寒冷時，一些軟兒梨就會被整齊地排列在院落土墻邊，凍得邦邦硬。
“放學回家就能聞到滿園梨香，進屋找個小碗倒點水，拿顆凍梨放進去，過一會兒梨表面就會形成一層冰殼，敲開冰殼吃梨，儀式感滿滿，沙沙的口感像極了冰激凌?！?/p>
自家吃一小部分，大部分還得賣到對岸的蘭州城里換糧食。然而黃河滔滔，渡河談何容易。
數九寒天曾一度是什川軟兒梨的最佳銷售期?！奥《瑫r節(jié)本是農閑期，但黃河封凍，對什川果農來說是運輸佳機，凍硬的軟兒梨不僅口感獨特，氣候干燥的冬季還能潤肺、止咳，在河對岸有著絕對商機?！?/p>
因此，在人多地少的什川，梨樹成為地里長出來的又一塊“高田”，樹上長梨，樹下種田。因為有了軟兒梨，草木封印的冬天，成了什川人充滿希望的又一個春天。
“想要賣梨賣得多，得先會當筏子客?！币粋€羊皮筏子一般由13只皮囊組成，在汛期河流湍急之時，就算把十多個羊皮筏子連成一個，渡河也是一件令人膽戰(zhàn)心驚的事。魏興瑜現在回憶起每次搶渡運輸，依然心有余悸，“筏翻人淹的事常有發(fā)生?！?/p>
為了不讓梨爛在地里，“不能擺渡的季節(jié)，我們會從山上徒步繞行把梨運出去。驢馱著梨，人趕著驢，兩天兩夜能勉強走到榆中”。
什川古梨園種植梨樹已有近600年的歷史，傳統搶渡黃河天塹的運輸方式直到1971年鋼索吊橋建成才徹底終結。
有了橋，通了路，什川的梨走向了更遠的地方。
賣梨是生計，愛梨是天性。對現在的什川人來講，不管住在梨園還是外地，冰箱總有一層要留給軟兒梨?！氨淅锟梢詻]有肉，但不能沒有軟兒梨?！?/p>
魏興瑜的孫子魏立強從小愛吃梨，冬天的軟兒梨，秋天的跌果，都愛?！靶r候上學，從家出來背著干饃饃穿過梨園時，在樹下撿一些跌果，就著饃饃吃，特別香?！笔泊ā?0后”的記憶里，學生時代的書包里裝滿了梨，長大后外出打工的行囊也要把大部分空間留給軟兒梨。
“梨不僅是先輩們留給后人的物質財富，更是蘊含著古老農耕文明智慧的生活方式，已經從舌尖上的美味幻化成每一個什川人心尖上獨有的鄉(xiāng)愁?！?/p>
從水車北上到“天把式”立體農業(yè)這樣立起來
什川古梨園位于黃河以東，核心區(qū)由上車、長坡、南莊、北莊四個村莊組成。從河西往東看，古梨園呈半島形狀鑲嵌在灘涂之上，一眼即可覽盡全貌。
人均耕地面積少的實際，使什川人形成田間栽樹、樹下種糧的農耕傳統，但沒有兩把“刷子”，立體農業(yè)是立不起來的。
人們常說，一方水土養(yǎng)一方人。和諸多人口密集、人多地少的農耕文明地帶一樣，什川人同樣堅信，一方人更要養(yǎng)好一方水土。
歷史上的什川曾被辟為古戰(zhàn)場，長城烽燧穿過腹地，后來建立城堡屯兵駐守，歷來是黃河上游的軍事要地。相傳，明初洪武二十三年，一位名叫魏貴的人攜家眷逐水而居，踏上什川這片荒涼而新鮮的土地繁衍生息，梨樹種植的故事才在這里悄然開啟。與古梨園生生不息相生相伴的是，魏姓成為什川的第一大姓，這里約70%的人都姓魏。
59歲的魏著鑫是一名在蘭州工作的記者，研究黃河上游的梨園文化數十年。他說，先輩們決定吃什么、種什么之前，不僅要披荊斬棘、開墾荒地，最重要的還要練就一身與黃河打交道的好本領。
雖然看起來依水而居、土地肥沃，但想要在什川種糧結果，并非易事?！昂档臅r候莊稼沒收成，汛期河水一漲，再高的田都能澇死。”只有當地野生“騷苗子”長出來的梨樹，旱不死澇不倒，生命力極強。
就此開始，什川人慢慢種起了梨樹。但是，缺少水利設施，耕地難以澆上黃河水，什川的先民們只能在臨近河岸、可以擔水澆地的地方，零零散散地栽植些梨樹，并未形成規(guī)模。直到明嘉靖年間水車被引入什川，梨樹種植的歷史才迎來轉折。
明嘉靖年間，在南方為官的蘭州段家灘人段續(xù)，對湖廣地區(qū)長江流域的水車產生了濃厚的興趣，并將其引入家鄉(xiāng)造福一方。什川人紛紛仿建，一時間黃河兩岸水車林立、蔚然成風。
東岸8輛、西岸4輛，什川人用12輛水車將黃河水引到田間地頭，開始大規(guī)模種植梨樹。
“栽下的是梨樹，種出的是高田。”魏著鑫覺得先輩們種植梨樹是在這片土地開啟立體農業(yè)的生動實踐。
樹離不開人。什川梨園的百年梨樹高度都在十米左右。樹上作業(yè)需要登高，用專業(yè)的云梯上到樹頂干活。“懸在半空中種田，技術和膽量缺一不可?！?/p>
一根長約十米的獨木梯插在地上，兩根輔助桿居木梯兩側，形成三腳架形狀，便構成一個固定云梯。果農順云梯攀援而上，穿梭于半空的樹冠間，修枝條、摘蟲葉、采果實。
這種從古代流傳至今的梨園管護技藝，被稱為“天把式”。今年77歲的魏公平說，和父親一起管護梨樹，采摘果實，是童年最清晰難忘的回憶?！捌邭q那年的秋季采摘期，父親把果子采摘完后，讓我上云梯，嘗試‘天把式’清除余果?！蔽汗降谝淮蔚巧媳犬敃r8個自己高的“天梯”。
“雖然很高，但是不怕，因為在樹下有人保護我?！膘`活眼尖的魏公平看到樹梢還剩幾顆存貨卻怎么也夠不著，“沒想到父親連人帶梯把我舉了起來，那是我第一次越過樹梢看到梨園的全貌，很震撼。”
7歲嘗試“天把式”后，一登就是63年。70歲那年在家人勸說下，魏公平不再登梯當“天把式”，但他對梨園的熱愛，從未有過消減?！耙豢美鏄淠茏寧状耸芤妗！?/p>
如今，住在皋蘭縣城的魏公平將自家的梨樹交給了同村人打理，但他幾乎每周都要回老家看看這些梨樹，“就算繞著梨園散散步，心里也踏實?！蔽汗桨岢隼鎴@后才深深感覺到自己對這片土地的放不下，“哪有什么樹離不開人，只是人離不開樹罷了?！?/p>
魏興瑜、魏公平、魏著鑫……老一輩的梨園人個個都會“天把式”?！捌鋵嵑芪ｋU，常有人登云梯受傷，踩空墜落的意外也時有發(fā)生?！蔽褐翁寡宰约旱耐g人中都有好幾位因為管護梨樹發(fā)生意外。
盡管有時會發(fā)生險情，但什川人始終沒有放棄梨樹，他們用生命熱愛著這片土地，用心用情守護著這片梨園。
從為樹“刮痧”到為樹辦證活著的“根脈”茁壯成長
與魏公平同村的魏愛民家院子里，有一棵樹齡高達446年的古梨樹?！?46歲的它掛果已經超過440次?！边@棵梨樹在上世紀80年代的年產量曾最高達到7000斤?！半m然現在產量大不如前，但它依舊在頑強生長，每年能結果2000多斤?！?/p>
什川屬于河谷盆地，平均海拔1400多米。古梨園藏在這一片“抬頭火焰山，低頭似江南”的河谷灘地中，雖然經歷戰(zhàn)亂、動蕩，飽經滄桑，但至今郁郁蔥蔥、充滿生機。近600年的歲月里，古梨園駐顏有術。
古梨園梨樹管護的流程有嫁接、栽植、灌水、施肥、刮皮、授粉、抹泥、吊枝等十多道工序，這些工序分布在一年四季，什川人沒有農閑期。
“什川果農嫁接冬果梨、軟兒梨等品種的部位在砧木苗的1米上下處。由于部位較高，接茬以下的野生樹種抗旱、抗?jié)?、抗病蟲害能力較強，所以古梨樹長勢茂盛，壽命很長?！焙臀簮勖褚粯?，老一輩的什川人，個個都是行家。
“栽植也很講究。我們栽植梨苗的株距行距較大，一畝地只栽8至10棵，梨樹生長的空間大，所以古梨樹的樹冠都很大。”上車村村民魏至本說，灌水也要保底留存量，“果農們在每棵梨樹下面挖開直徑約3米，深約30厘米的樹盤，然后用水渠將每個樹盤連接起來，統稱為‘樹溝’，水充足時給果園全面灌溉，缺水時只灌溉樹溝即可，保證梨樹不缺水?！?/p>
什川梨樹長壽，還離不開一個重要環(huán)節(jié)，便是刮皮?！邦愃朴诮o樹定期‘去角質’?！蔽褐帘窘榻B，生長10年以上的梨樹主干和粗枝上就會長出翹起的粗皮，容易窩藏害蟲及蟲卵，所以果農在每年冬天都要刮掉梨樹主干和粗枝上翹起的粗皮，給梨樹做“面部大清潔”。
梨園駐顏有術的秘密就這樣被藏在一個個管護細節(jié)里，這些工作大多都要靠“天把式”來完成，所以魏至本老聽母親講起老一輩的擇偶標準：一是家里有幾棵梨樹，二是“天把式”耍得怎么樣。
古法種植的技藝至今還在延續(xù)，但如今的什川古梨園，年輕一代不再靠“天把式”維持生計，梨園管護后繼無人成了當地人頭疼的問題。
“過了廟灘子，吃個吊蛋子?！蔽褐慰偮犂弦惠吶酥v起曾經蘭州境內梨園遍地的壯景?！笆泊ü爬鎴@是蘭州梨文化的縮影和遺存，以前黃河上游有大片大片的梨園。”
賞梨花是蘭州人每年踏青時的必備項目，登樓看四面梨花的場景被清代蘭州地方志列為“金城十景”之一。
“后來，城市宛如發(fā)面團不斷向四周擴散，多地梨園也不復存在?！?/p>
在什川梨園，這些承載著鄉(xiāng)土記憶和地方文脈的百年古樹也曾險遭“拋棄”。魏至本回憶，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梨市場供大于求，加上樹齡變大、產量減少，“種植效益不斷走低，一年不如一年！”
一些果農為了生計不得不忍痛廢棄古樹，有些砍了建房子，有些干脆鋸倒當木料?！傲糁毁嶅X，砍了不舍得。我曾見過有果農一邊砍樹一邊落淚?！蔽褐帘菊f。
為此，皋蘭縣在2014年成立古梨園保護中心，并于2018年與什川果農簽訂《什川古梨樹保護協議》，將古梨園交給專人保護；2019年，《蘭州市什川古梨樹保護條例》實施，古梨園保護步入規(guī)范化、法制化管理軌道。
皋蘭縣古梨園保護中心工作人員李曉麗說，經過多年探索，古梨園3939畝核心保護區(qū)已形成網格化、規(guī)范化、信息化的管護模式?！拔覀儗⒑诵膮^(qū)域分為10個網格區(qū)并將責任落實到人，通過全天候開展巡查，結合教育宣傳，對破壞古梨樹的各類行為進行全方位管控。”
為了精準施策，保護中心還委托專業(yè)技術公司，花了兩年時間對什川古梨園百年以上古梨樹信息進行調查摸底，采取GPS坐標定位的方式對9423株古梨樹重新定位、掛牌?！鞍凑找粯湟粰n制作包含古梨樹所有信息的數字檔案，為古梨樹打造了‘戶口本’和‘身份證’?！?/p>
在防治病蟲害方面，古梨園保護中心成立科普基地，每年邀請專家開展古梨樹病蟲害防治、日常管護等方面的專業(yè)培訓，每年培訓400余人次。
“我們還在古梨園核心區(qū)內建立面積約700平方米的苗圃試驗基地，借力科技手段，為今后開展古梨樹橋接、嫁接、腹接等搶救復壯措施和瀕危古梨樹補植補栽提供優(yōu)質的苗木資源?！?/p>
李曉麗不是什川本地人，古梨園讓她震撼?！斑@些古樹歷經滄桑依然枝繁葉茂，欣欣向榮，不僅是先輩們留給后人的財富，也是農耕文化珍貴的歷史見證，保護好它們既是責任，更是使命?！?/p>
用實際行動和探索，將農耕文化心口相傳。什川人代代接力、用心守護，將一片灘涂打理成了黃河上游現存面積最大的古梨園，什川被冠以“世界第一古梨園”美譽。
從立體農業(yè)到觀光農業(yè)古梨園煥發(fā)新生機
人護樹的決心越強，樹養(yǎng)人的方式越多。
梨園見證了什川鎮(zhèn)的變遷更迭，也是什川人賴以生存的根本。近年來，當地在加大古梨園保護力度的同時，依托農耕文化內涵，大力挖掘旅游潛力，打造“春賞花、夏避暑、秋采摘、冬嬉雪”的四季經濟，讓梨園的古樹發(fā)出新芽、開出新花。
新一代的年輕人雖然不再登“天把式”保護梨樹，但他們用新的方式守護著家園，傳承著梨園文化，譜寫著嶄新的梨園篇章。
“80后”青年衛(wèi)萬鐸2016年返鄉(xiāng)創(chuàng)業(yè)，與合伙人共同成立了皋蘭縣古樹花村農業(yè)專業(yè)合作社，吸納398戶什川鎮(zhèn)村民入社，第一年銷售額突破500萬元。
魏隆、魏文兩兄弟攜手打造的“趣野星辰”露營基地在今年暑期格外熱鬧，成了什川的“網紅打卡地”。
魏興瑜的兒子魏軼今年將開了近20年的梨園農家樂交給孩子魏立強接手打理。
魏著鑫也已成為蘭州資深媒體人宣傳家鄉(xiāng)超過30年。
“我們趕上了好時候?！蓖ㄟ^冷鏈運輸，衛(wèi)萬鐸將什川的軟兒梨帶向了外地食客的餐桌。電商加持，軟兒梨俏銷深圳、廈門等沿海城市，打開了一個又一個銷路，廣受好評。令衛(wèi)萬鐸意想不到的是，其貌不揚的軟兒梨，在東部部分城市的高端酒店被限量供應，在高端市場有了一席之地?，F在衛(wèi)萬鐸的合作社已形成成熟的運營模式，每年9月底開始收果，11月開始外銷。冷庫儲藏面積也擴大至3000平方米，可滿載500萬斤貨。今年衛(wèi)萬鐸又有了新的想法。“梨園中大量的跌果不能浪費，我們想上一條生產線，做軟兒梨汁?！?/p>
“品一壺罐罐茶，聊天談心，再在梨樹下來一頓火鍋燒烤，別有一番滋味。”游客紛至沓來，讓魏隆不得不在今年暑期臨時加雇了10多名服務人員?！澳贻p消費者特別多，周末和節(jié)假日預訂火爆?！蔽郝≡谑謾C上打開今年的訂單量，臉上滿是笑意。“從‘五一’試運營到現在，營業(yè)額有80多萬元了。我們充滿信心，能把旅游搞起來。”
即將退休的魏著鑫積極參與古梨樹保護工作，已成為古梨樹民間保護協會的負責人，“未來還想繼續(xù)為梨園保護做更多力所能及的事?！?/p>
“一百年傳四代，到年輕人這里已經二十幾代了。”魏著鑫覺得，雖然現在家家戶戶都有梨樹，但每棵梨樹都不再是某一戶或某個人的專屬，而是一代代什川人接力守護，共同擁有的農耕成果。
近年來，什川鎮(zhèn)依托古梨園，大力發(fā)展文化旅游產業(yè)，當地果農的致富渠道越來越開闊，越來越多的游客也走進這片古老而傳奇的地方，探尋傳統農耕文化之源。
數據顯示，近五年來，什川鎮(zhèn)接待旅游人數突破500萬人次。
全球罕見的“活植物標本”、難得的“梨園博物館”、被吉尼斯認證的“世界第一古梨園”……如今的什川古梨園已經揚名中外，享譽全球。
每年4月，梨花盛開，什川人也迎來專屬自己的盛會“梨花節(jié)”。當地以節(jié)為媒，豐富旅游業(yè)態(tài)，活躍旅游市場，什川依托古梨園取得了明顯的生態(tài)效益、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，為縣域經濟社會發(fā)展注入了強勁動力。
入夜，原本只能聽見黃河水流聲和樹葉婆娑聲的梨園不再漆黑寂靜。燈光璀璨、歌聲搖曳，夜晚的古梨園，也熱鬧起來了。
新一代什川人接續(xù)奮斗，讓古梨樹發(fā)出了新芽、開出了新花，為古梨園賦予了嶄新的生命力。
農耕是衣食之源，文明之根，中華文明根植于農耕文明。過去，萬株古梨樹在黃河上游扎下優(yōu)秀農耕文化的根與魂，與代代什川人相依為命、共生共存，孕育出萬畝梨園。未來，這片土地將繼續(xù)承載中華文明生生不息的基因密碼，生動詮釋農耕文明的源遠流長，在黃河之畔續(xù)寫傳奇。
